回顧這五、六年,真的是好長好長一段路。
身邊很多原本有上班的朋友,從第一個孩子呱呱落地開始,就成為了全職媽媽。
「孩子生了就該自己帶、自己教,不然幹嘛要生?」朋友抱著剛出生的BABY如是說。
聽到這句話,我是認同且羨慕的,但也覺得腦門發熱。
反觀自己的小家庭,背著房貸,對於金錢的不安全感,讓我即使害喜想吐到哭著上班、大著肚子狂加班、孩子出生後整夜哭鬧不睡、生病時又吐又洗再吐再洗、塞奶擠不出來只能親餵而上了一個禮拜的半天班……辭職這個詞,還是離我好遠好遠。
主管對我很好,在我婆婆帶哥哥帶到病倒時,讓我請了第一次半年育嬰假;弟弟在托嬰中心接連感冒一個月時,讓我請了第二次半年育嬰假。
對於任何家庭照顧事由的請假,主管一律寬容以待。
我很感謝主管的包容,也很感謝同事的體諒,然而在任職八年多、哥哥將屆五歲、弟弟兩歲的此刻,我還是遞出了辭呈。
為什麼是這個時間點呢?大家都說,最辛苦的時間已經撐過,孩子都要大了,怎麼會這時提離職呢?
回想兩年前,在弟弟的月子中,抱著小小的、只要有媽媽就能安心睡覺的他,本該心滿意足的我,眼淚卻默默的流。這是我的第二個孩子,應該也是最後一個,會不會他也像哥哥一樣,在我忙碌的時候,一下子就長大了呢?
弟弟比哥哥黏我很多,他不愛其他人抱,就要媽媽,但像隻無尾熊的他,一個半月大就到了托嬰中心,托嬰中心老師很有耐心,對他也很好,但一個老師照顧五個BABY,還是得哭聲比別人大,才有機會得到抱抱。
也許那時三歲的哥哥也給我很大的震撼,弟弟出生後,他好像突然變成了個小大人,講話開始有條理,不再是那個軟言軟語的奶娃了。
再過一年,請弟弟育嬰假時,也讓哥哥放了兩個月暑假,我帶哥哥上公托足球課,哥哥竟賴在地上,說:「媽媽,我已經上好久的課了,為什麼放假還要上課?」
是啊!從哥哥有記憶以來,他就一直在學校上課呢!
我想起了我的小時候,在眷村裡,像野孩子一樣不穿鞋,到處跑,找鄰居的小朋友玩,街道上沒什麼車,但還是有小朋友被車撞到坐了輪椅,坐了輪椅還是沒日沒夜的玩。
我們玩彈珠、玩乖乖裡送的小玩意兒、玩貼紙、偷撿鄰居樹上掉下來的芒果。我老愛倒著用頭髮掃地,結果長了頭蝨差點被剃光頭。
我好像從中班還是大班開始念吧!但中午一到就回家了,只記得在學校吃飛機餅乾和溜滑梯,注音和數字這麼新奇的東西是上小學才開始學的。
我想到弟弟一個半月就去托嬰中心了,他還小,沒什麼分離焦慮,只是眐眐的看著我,然後被老師抱走。
我想到,不管多大了,回想起童年的時光和友伴,都讓我覺得溫暖而有力量。
我想起來太多事了,我想,我不該讓小孩再等了。
我確實知道,不管還有多少時間,我希望這兩個寶貝,在回想起自己的童牛時,有著在陽光下奔跑、嘻戲、看花看草看鳥、玩水,無所事事的徜徉在自由中的這一段時間,而這段時間有媽媽全心的陪伴。
這幾年,我和先生努力多還了好多房貸,現在的負擔已經比較輕鬆,兩人討論後,覺得現在是媽媽可以回歸家庭的時間點了。
我在網路上看到一段話:「很多朋友說養小孩很花錢,除了奶粉尿布外,很令人難過的是有一大部分的錢都是花在『找人/東西替我們陪伴孩子』上。」
雖然來得晚了一些,但我可以讓哥哥大班讀半天、小學課後不用去安親班;弟弟能玩耍到五歲再上學。
我很謝謝哥哥等了我五年,雖然他常常用微小的聲音撒嬌說:「媽媽,我想要妳在家陪我玩。」
當告訴哥哥他馬上可以放暑假,接著只要上半天課,他張大亮晶晶的眼睛驚訝的說:「真的?!」那時,有些心疼、有些鼻酸,我給孩子的不多,但他卻像摘到天上的星星一樣快樂。
寶貝們,新手全職媽媽上路可能會有諸多慌亂,以後就請你們多多指教囉!